平安想不明白,明明就与她不对付的沈重黎为何好似变了模样,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她坐在窗前,身上还穿着细雨淋得半湿的衣裳,寒意森森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说“就算是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窗户上,莫名有些吵闹。
平安心烦意乱,正待起身,一道黑影忽地从窗外飞入,落在她面前,然后抖翅甩了她一脸水。
“姑娘!”玄乌兴奋极了,“我可算找到你了。”
平安抹了抹顺着额头肆意下淌的水渍,忍着想要一巴掌把它拍出去的冲动,咬牙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山上听闻你出事了,担心你,就寻下来了。”它往前跳了两步,“姑娘,你这次又惹什么麻烦了?怎还被关在皇宫里了?”
平安狐疑,大燕皇宫外设有结界,寻常妖物怎么可能轻易进得来?
她眼一乜,“究竟是谁让你来的?”
小家伙似有些心虚,知道瞒不过她法眼,只得坦白从宽“好吧我承认,其实是那杀神放我进来的。”
“沈重黎?”平安错愕,“你与他竟还有联系?”
“没有没有。”玄乌连忙否认,“我怎敢背着你与他来往,姑娘我对你一片赤胆,绝无二心,你一定要相信我——”
平安不耐烦打断它“说重点。”
“其实我是和你一道下的山……”黝黑浑圆的小眼对上她冷冷的目光,立马四处闪躲,“谁让你每回下山一走就是几个月,我这不是担心你又丢下我,跑了。”
平安无奈,“我不是与你说了,这次就是下山赴个宴,一两日就回……”说到最后,她渐渐没了声音,看看她如今的状况,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她轻咳一声,“当然,中间发生了一点意外,不然我今日应该已经回山上了。”
“姑娘,”玄乌忍不住小声拆台,“你这次惹的意外好似不小了。”
“你都知道了。”陈述的语气,平静的面色,“说吧,还偷听了些什么?”
玄乌最是了解她不过,当即献宝似的将自己隔墙听来的事情如数家珍告诉她。
平安自动忽略去一些无关紧要的,捡了些重要信息琢磨,一听到老皇帝已派人前往朝云通知葛霍两家,她神色猛地一凝,若叫霍家接走了霍云希,那下场只会是一顶轿子,抬进葛家,成全了葛成那个畜生。
她按耐不住,起了身,想要离开的动作却一顿,低头问道“你有没有帮我打听出霍云希现下在何处?”
“那霍小姐好像已经被送出宫了。”玄乌展翅,与她平视,“姑娘,你可是要逃出去找她?”
它语气染上一丝激动,闯祸逃跑这种事,最有趣了,一想到这儿,它振翅的频率不由都快了几分,“我都替你观察好了,你跟着我,我知道从哪边走最快最安全。”
哪知平安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又坐了回去。
她还不能逃,至少现在暂时还不能。
她虽然有信心能说服霍云希不回霍家,但她总不能带着她一块儿亡命天涯,思来想去,如今能保住霍云希的只有太疏宗。
只要太疏宗不放人,便是霍同光亲自来,也奈它不何。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让墨知许亲自出面保下霍云希,那第一步自是不能再做些不当的行为惹恼了他。
她抬头,眨了眨清澈的眸子,“乌鸦,你帮我办件事。”
玄乌看着她露出的一副纯善无害的虚假面容,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姑,姑娘……”
————————
不日,朝云合阳侯府的葛大郎在大燕皇宫利用下作手段欺凌女子的丑闻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很快散步各地,尤其是传入朝云国后,许多同葛家交好的士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