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江总督衙门
沈邡将叶真迎入厅中,刚刚寒暄落座,迫不及待问道:
安南侯沉声道:
现在江南大营名义上五万兵卒,实际兵额远远不足五万,如今都以青壮编练成新队,持军械守卫城墙。
沈邡点了点头,转眸看向一旁的金陵府尹王思让、江左布政使徐世魁,叹了一口气说道:
南国承平日久,一听到女真的战火竟然烧到了江口,金陵的官宦巨贾无不惶惧,收拾金银细软,远走以避兵燹,城中流言纷飞。
叶真面色沉凝,问道:
沈邡道:
蒋夙成这时接过话头道:
孟光远点了点头,面色忧虑说道:
南京六部、都察院、国子监的官员点头认同,纷纷附和说道。
都察院右都御史谢朝斌,手捻颌下花白胡须,苍声道:
如是让虏寇聚势,那么将更为棘手,只能说急攻有利有弊,不过这些话也不好给这些纸上谈兵的文官说。
沈邡道:蒋夙成急声问道。
南安侯叶真抬眸,冷冷看了一眼蒋夙成,沉声道:
蒋夙成:......
面色变幻了下,继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孟光远面色同样倏变,而其他南京六部官员则是先惊后喜,喧哗议论,面带喜色,一副喜气洋洋。
不管如何,不用担心东虏上了金陵这等繁华之地,烧杀抢掠。
沈邡原本带着一丝期待的面容,则凝滞了下,几是神色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只觉被一股巨石压在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竟然胜了?
怎么可能,昨天他和一众幕僚分析过,以江北大营的水师,能维持个不胜不败已是撑破天。
那时他还可有所辩解,毕竟永宁都没有在女真手下占着便宜,现在.......两厢对比,只怕神京那里,圣上龙颜震怒!
安南侯叶真深深出了一口气,放下军报,道:
说着,抬眸看向沈邡、蒋夙成等人,将几人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暗暗皱了皱眉,朝廷水师获胜,彼等竟面无喜色,反而如丧考妣。
而此刻,随着贾珩大获全胜的消息从总督衙门传开,也如一股飓风般随着从总督衙门散去的官吏,向着整个金陵扩散。
原本人心惶惶,随时准备乘船跑路的商贾,都松了一口气。
甄家庄园,福萱堂
自甄铸被俘之后,整个甄家已然一片愁云惨淡,因为甄老太君现在躺在里厢的病床上,双眸紧闭,整整一天粒米未进,身旁的丫鬟和甘氏等儿媳亲自侍奉汤药。
而厅堂之中,则是站满了整个甄家的男男女女,静静等着,大气不敢出。
甄应嘉、甄韶、甄轩三兄弟,此外还有姨娘生的庶子、庶女都跟了过来。
此外,楚王妃甄晴昨天已带着甄兰、甄溪两姐妹返回了甄家,这会儿坐在甄应嘉下首的梨花木椅子上,与自家妹妹甄雪两人脸上都见着担忧之色。
不仅是忧心甄老太君,还有别的人。
甄应嘉转头问着甄韶的儿子甄珏,道:
甄珏回道:
甄应嘉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现在的金陵城已经传起了流言,说是东虏派了好几万人乘舟渡海而来,打算夺取陈汉旧都,对金陵势在必得。
甄璘媳妇儿杨氏是一个姿容艳丽的妇人,低声说道:
甄应嘉面色微凝,道:
甄晴拧了拧秀眉,抬眸看向杨氏,狭长凤眸中见着几许恼意。
那人自领军以来,还从没有败过,这个长舌妇发什么癔症?
甄雪明洁如玉的额头下,婉丽眉眼间同样见着不豫,瞥向甄璘媳妇儿,目光微冷。
水歆低声道:
甄雪垂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