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思维,孙连城的劝说无疑是对的,毕竟陈岚是脑部遭受重击晕迷,虽然神奇般苏醒过来,而且表现得状态良好,但伤的可是脑袋,岂能儿戏?一不小心,后遗症一大堆,风险极大。
就算那种交不起治疗费用,自暴自弃的病人,院方也会千方百计劝病人留院观察,切不可能贸然批准出院的。
陈岚当然懂脑部受伤的凶险,毕竟是被重击后昏迷,就算醒得快、记忆没丢,可脑袋里的伤看不见摸不着,万一留下头痛、眩晕的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才不过是听到儿子没事,一时激动才想赶紧回家团圆,此刻被孙连城带着点霸道的语气一说,心里反倒甜丝丝的,像揣了块融化的糖。
她伸手拽了拽孙连城的袖口,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娇嗔:
“好嘛好嘛,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说住几天,我就住几天。”
孙连城故意板着脸,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懂得爱护自己。”
陈岚没反驳,反而温顺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病房里很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和心电监护仪的轻微滴答声。
闻到孙连城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古龙水的气息,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连医院的消毒水味都变得不那么刺鼻了。
可孙连城却没心思享受这份温情,他悄悄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半,离和钟艳约定的时间只剩半小时。
原本计划好先去常去的私房菜馆吃晚饭,再去酒店重温鱼水之欢。
孙连城满脑子想的都是令自己血脉贲张的画面,早己心驰神往。
一想到钟艳那柔媚的模样,他就浑身燥热,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待在病房里,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他故意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不满:
“咦,梅姨怎么回事?我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她人影?”
陈岚一听,连忙坐直身子解释,语气里满是体谅:
“梅姨这几天快熬坏了,前几天照顾毅儿,接着要在医院守着我,连着几夜没合眼。
刚才我见她脸色差,就让她回家拿几套换洗衣服,顺便在家好好睡一觉,毕竟年纪大了,哪禁得住这么折腾。”
她说着,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话里话外都是暗示,今晚想让孙连城留下来陪自己。
自己又还在病床上,他留下来陪着,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孙连城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可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一边是温香软玉、风花雪月,一边是守着病床闻消毒水味,这根本不用选。
更何况,他清楚得很,自己在病房待得越久,陈岚就越依赖他,到时候想脱身就更难了。
他先顺着陈岚的话说,脸上堆起赞同的神色:
“嗯嗯,梅姨这几天确实辛苦,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按理说,今晚我也该留下来陪你,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我真不放心。”
先给颗甜枣,再打个巴掌,这是孙连城当领导多年的惯用手段,所以,平时不要傻傻的领导夸你的前几句,而是认真考虑“不过”“但是”之后的才是重点。
果然,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内疚和凝重:
“不过,你也知道,这里是高干病房,医生护士的责任心比普通病房强多了,肯定能把你照顾好。
倒是毅儿那边,虽然人回家了,但案子的后续手续还没完善,咱们做事得周全,不能落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万一有人揪着这点小事翻案重查,影响到我,也影响毅儿的将来,那麻烦就大了。”
“麻烦”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陈岚一听,果然瞬间紧张起来。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