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叔大如此说,可是在打为兄的脸啊,莫非在你心中,我高拱只能享富贵,不能共患难?是个怕事的人?”
“哎?肃卿兄,这不是谦让的时候!”张居正认真道,“现下内阁只有徐大学士一人,可不会一直如此,皇上让你领衔京察,其栽培之心不言而喻,肃卿兄自然不是怕事之人,可若辜负了皇上的良苦用心……孰轻孰重?”
不等高拱再说场面话,张居正补充道:“我不是新帝面前的红人,诸多大臣对我没有主观恶意,而且……”
他讪笑着说:“肃卿兄你也知道,愚弟和徐大学士有着那么一层关系,看在徐大学士的面子上,诸多大人也不会太跟我一般见识,肃卿兄如此提携,愚弟怎好不投桃报李?”
这一番话说的既真诚,又全是实话,且完全是为高拱所想,高拱自然感动。
高拱深吸一口气,说道:“借张老弟吉言,若我真有幸入阁,于公于私,都会向皇上举贤。”
说着,他目光深邃的盯着张居正,问道:“张老弟,徐大学士今年多大了啊?”
“徐大学士……很大了。”张居正神色不变的说,“徐大学士兢兢业业数十载,真心不容易。”
高拱嘴角微微勾起,很快恢复如常,颔首道:“是啊,也真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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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舒了口气,笑着说:“所幸有肃卿兄,想来等肃卿兄入了阁,徐大学士也能轻松不少。”
高拱含笑颔首。
张居正的态度让他很满意,至于未来张居正会不会威胁自己,高拱一点不担心。
论能力自认高于张居正,论亲疏,高拱自认完爆张居正,没道理忧虑这个。
相反,徐阶才是他的劲敌。
高拱心情愉悦,“张老弟,咱们去吏部。”
“高大人当称张司业。”张居正提醒说,“公事上,当注意上下尊卑。”
“啊?哈哈……好好,下不为例。”
……
傍晚,徐府。
师生相对而坐。
徐阶说道:“叔大,高拱此人太过招摇,京察这种事……你当心溅一身血。”
张居正微微点头,迟疑道:“徐师,我是他的副手,若什么都不做……且不说高拱如何,未免辜负了皇上。”
“学生能做高拱副手,说白了,皇上都是看在徐师的面子上,学生若什么都不做,怕是……对徐师也不好。”
“学生以为,皇上此举意在考验徐师,学生与徐师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只怕学生的言行举止……皇上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徐师。”
徐阶皱起眉头,斟酌着说:“你分析的不错,嗯…,的确不能太敷衍了,不过,你可不能学高拱,切记,枪打出头鸟。”
“学生明白。”
张居正恭声称是,沉吟了下,道:“徐师,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有不当讲的?”徐阶不悦道,“有话说就是了,这么扭捏做甚?”
张居正讪讪点头,接着,认真道:“皇上先升任高拱为吏部左侍郎,紧接着又让他实领京察之事,几乎是在打明牌了。”
徐阶沉默了下,轻轻点头:
“是啊,皇上这是摆明了要高拱入阁。”
“徐师明鉴。”张居正颔首,问道,“徐师,如若皇上执意要高拱入阁,您可挡得住?”
徐阶没好气道:“你可真瞧得起你老师,内阁大学士从无定数,弘治朝之前,基本都是三人之数以上,只是弘治朝三君子太有名,加之当时阁部之争落下帷幕,以内阁大获全胜而告终,内阁人数故才基本固定在三人,如今内阁只有我一人,皇上添人合情合理……”
徐阶突然住了口,狐疑道:
“你的意思是……此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