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这话,你也说过,与中宗说过……九曲十八弯,这水啊,每流到一处总会被锁住一部分,你纵有通天本事,也难阻止固化。”
李青决然道:“我为天道。”
“呵,你能做到以万物为刍狗?”朱厚熜摇头道,“你只是反人道,并非行天道,天道可不会站队弱小,天道会坐视弱小被强大吞噬,弱小想不被吞噬,只能变得强大……天地不仁,便是最大的仁,可你却完全反着来……就比如现在的大明,你让大明没有战乱,可却让大明丢了武德……”
朱厚熜说道:“大明的战舰、火器,是强大,可早晚会被偷师,这个期限并不会太长,一样的武器,不一样的武德,届时又会如何?”
李青哑然失笑:“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
“你又要强词夺理。”朱厚熜打断他道,“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些,大明还是会乱起来,不是吗?”
“我若什么都不做,大明只会更乱。”李青淡淡道,“至少这个乱,不再是山河崩碎,不再是命如草芥。”
“这我当然相信,我也不是在挑你的理儿,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朱厚熜默了下,道,“大明不会完全遵照你的意志,我说这些,只是怕你有朝一日信念崩塌……”
“我从来都是个悲观者,允许任何事发生。”李青淡淡道,“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矫情?”
“口是心非。”朱厚熜讥讽道,“你若真是个悲观者,就没有现在的盛世大明了。”
李青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真以为你满身银针,我就不敢揍你了是吧?”
这次,朱厚熜没计较什么,淡淡道:“我是为你好!”
“你还说教上我了……”李青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怕未来我会心灰意冷,不能再为大明所用吗?”
朱厚熜被拆穿心思,却一点也不脸红,哼哼道:“从有序走向无序,才是大道真理,从有序走向更有序……只能是更无序的前兆,这是大道至理……”
李青被他的说教姿态给气到了,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论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朱厚熜悻悻咕哝了句,心里却乐开了花,总算报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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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门,国师殿。
内阁三学士再次聚集于此。
这次,朱载坖带着版本答案,从容淡定,信心爆棚。
朱载坖现学现卖,甚至懒得改换措词,直接原封不动的照搬……
除了“秦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元有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之类的诛心言论之外,朱载坖一股脑全说了。
李春芳精神大振,喜出望外。
高拱、张居正却是压力山大,无从招架。
不过半日功夫,皇帝就一跃从武师迈入大宗师之列,其内力之深厚,实令两个宗师级高手无力抗衡。
虽然知道皇帝这‘内力’是借来的,而非源于自身,可借来的‘内力’也是内力,降维打击之下,高张二人实在无力对抗……
“百姓不说,矛盾就不存在了吗?当然不是!”朱载坖义正词严道,“谁更了解民间疾苦?民也。要让百姓说话……”
巴拉巴拉……
白嫖的快乐谁懂啊?
大高玄殿的朱载坖有多愤懑,国师殿的朱载坖就有多畅快……
尤其是在股肱之臣面前显圣……
妙不可言,当真是妙不可言……朱载坖面上肃穆庄严,心却飘到了云端。
这两百年的功力,使起来实在太爽了,虽然是一次性的……
许久,
“朕话讲完,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哎呀呀……”李春芳纳头便拜,语气诚挚又富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