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言辞各异,却都切中要害。
殿中众人瞧得明白,这几位勋贵显然是约定好的,此刻齐齐发声,便是要彻底打破冯阁老混淆视听的局面,为温以缇争一个公道。
殿中气氛瞬间反转,原本附和冯阁老的官员,此刻个个面露慌乱。
他们从未想过,这些素来不掺和朝堂纷争的王爷、勋贵与宗室,竟会为了一个温以缇,齐齐站出来与冯阁老对峙!
殿中眼尖的官员很快察觉,先前为温以缇发声的勋贵里,藏着不少渊源。
敬国公府、襄阳伯府、东平伯府与武清侯府,与温家都有姻亲往来,彼此沾亲带故。
连荣国公封家,作为当今贵妃娘家,也与温以缇颇有交集。
唯有跪在殿中的勇勤伯,既无亲眷牵扯,也无利益关联,完完全全是出于私心,为报救孙之恩。
局势陡转,朝议之上忽起波澜。为温以缇与养济院仗义执言,声浪此起彼伏。
冯阁老一党及那些觊觎养济院的势力,皆是面色一僵,一时竟无从辩驳,只得住了声,神色复杂地望着殿中变局。
殿内,正熙帝端坐龙椅,自始至终未发一语。他深邃的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定格在人群中的一人身上,低沉的嗓音打破沉寂:“安远侯。”
赵锦年闻声,脊背倏然挺直,他稳步出列,随即行了一礼,沉声道:“臣在。”
“说说,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正熙帝目光锐利,似要洞穿人心。
赵锦年双手微攥,他心中透亮,正熙帝此刻点他发言,定是清楚今日勋贵出面中大半是他暗中联络。
那些人家虽与温家有联系,可皆是老牌勋贵,素来谨小慎微,若无他从中斡旋,断不会轻易为其出头。
他深吸一口气,抬首时眼中已无半分局促,只剩坦荡:“回陛下,臣在甘州与温尚宫共事数载,她对甘州百姓的牵挂、对朝廷的赤诚、对陛下的忠心,臣皆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养济院从无到有,从举步维艰到渐成规模,其间的辛酸苦楚,臣亦亲身见证。”
“臣与温尚宫曾并肩御敌,刀光剑影中一同守护边境大庆江山,论私交,此刻本应避嫌。可陛下垂问,臣不敢隐瞒。”
他话音一顿,语气愈发坚定,“于温尚宫而言,今日之议本就无公平可言。臣与她相交甚笃,难免有人说臣偏袒。但臣必须直言,温尚宫是陛下的能臣,更是大庆的好官。”
“她在甘州任上,所作所为皆以百姓为先。臣知晓,她曾买下甘州不少店铺与田地,可离境之时,尽数捐作官田、官铺。这些产业数年收益累计大概达三五万两白银,她分文未取,悉数投入甘州民生。疫情之时从外地购药、悬赏医者,连养济院初创的银钱,亦是她自掏腰包。”
“臣初时亦疑惑,温尚宫到甘州时不过十三岁,尚未及笄,何来如此多银钱?后来才知,一半是温家及各姻亲怕她孤身守边难以支撑,凑来的贴补。另一半,则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因她入宫后屡立功劳,赏赐的恩典。可她将这些银钱悉数奉献,只为不负陛下圣命,守护大庆江山。”
赵锦年话音渐高,掷地有声:“养济院在温尚宫与一众女官手中,从试错摸索到步入正轨,耗费了多少心血!朝中重臣说养济院由女官主事不妥,臣却不敢苟同。西北养济院设立多年,始终由女官打理,账目清明,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半分乱象!”
“温尚宫回京后,亦未停下脚步,将多年经验着成数册书册,皆是能为大庆谋福祉的良策。如此看来,朝中对她的弹劾之词,不过是片面之词,是未曾深入了解的臆断!”
他话锋一转,望向龙椅上的正熙帝,语气恭敬:“至于其中细节,陛下定比臣更清楚。毕竟,是陛下慧眼识珠,第一个提拔温尚宫,让她成为大庆第一位女知州,委以地方重任。臣今日所言,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