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桢欲使雷霆手段,生灵之气满溢的中心塔忽然传来震动,惊得大家齐齐朝那头张望,竟是无一人敢上前。
池泽洲“腾”一下站起来,心内只怕他小师叔有事,刚要前去查看,被左承桢一把拦下,瞥他一眼:“不要命了,中心塔周围法阵,就是我生闯也没有好果子吃。”
一个小小游仙,尚不能填那法阵一只边角。
只见中心塔周围法阵环环相套,光晕次第亮起。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囚天阵:阵起之时,三十六根蚀神玄铁柱自虚空浮现,柱身刻满禁文。地面蔓延出七十二条寒玉阵轨,交错处镶嵌着尚未熄灭的异兽妖瞳。
一旦阵法运转,里边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进不来,也算一个绝佳的防御法阵。
瞿清长心道,什么人安敢动此囚天阵,难道是宫主不成?
不待他想明白,已见法阵安息,不再发作,自中心塔中飞出一抹红色身影,却是宁嫣!
宁嫣身后的高塔,门“嘎吱”一声响动,再一回神,谢安已悬浮空中,往下头扫视一眼,将还在地上罚跪的沈宣托起,踏空走至众人身前,宁嫣借着谢安气息躲避内院灵压,也跟在身后。
落地后,谢安别的还不曾说,只似笑非笑盯着长老洪魁:“刚才吵得人不安生,洪奎长老,我还没死,何必如此着急投胎?”
谢安此人,亦狂亦侠亦温文,现在就是他狂妄的一面。
洪奎才被左承桢怼了,现在又被小辈谢安如此咒骂,登时脸红脖子粗:“谢安,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长辈?”
“当然有。”谢安微微眯眼:“要不是眼里有您,知道您作为老前辈都老糊涂了,不然一定和您计较,我连同我的人,都不好欺负。”
洪奎心里一颤,刚才他对池泽洲嫉恨的那一眼也被谢安察觉,这是在警告自己。
至于一旁的左承桢,心里跟着不舒服起来。
谢安护短左承桢知道,这番话也是在点自己呢,毕竟是他在罚池泽洲和沈宣两人。一想到整个学宫全仰仗这一位,当中的苦楚和难处,跟这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他不曾主动提出,已是很给自己这位长辈面子。
池泽洲将谢安上上下下打量后,终于露出欣喜的神色,沈宣则兀自朝谢安点头示意,仍沉默起来。
相比现在的吵闹,沈宣更想回去独自修行。
瞿清长略抬眼看一眼谢安,心底微叹,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谢安,你身体可无恙,十刑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生书剑为伴,也算剑痴,旁人关心谢安的死活,唯有他最关心十刑。
谢安指尖微动,一缕缕琉璃萦绕在他掌心,尔后化出十刑的模样,微微笑道:“瞿先生不用操心我,阿宣他天赋异禀,与十刑沟通有灵,所以我闭关时他自然可召出十刑。”
此话,有些过于敷衍。
瞿清长又看了看宁嫣,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却不再言语,只看沈宣欣慰道:“的确是天纵之才,天生灵脉实在不是我等能随意揣度的。”